这几天一直在和“教学”这件事发生关系。先是因为“清韵烛光”评选的宣传去采访男神老师A,给他写推送,后是在马伦课上听到一位美女老师B心直口快的自白,再又是在党课上遇到执着拖堂也一定要讲完内容的主讲老师C。
三位老师都分别引发了我对于“什么样的人适合当老师”的思考。老师A说:“给学生最好的东西,是对自己的成全。”据说他小时候曾经被人评价,想不出以后除了老师还能从事什么职业,因为他实在是太爱说话了。老师B说:“我这个人有个毛病,总想把自己知道的东西全部告诉学生。”所以她不会随便放过学生稚嫩的提问,以一种极为较真的态度给出了远超于提问分量的回答。老师C则是在按照既定议程已经超时的时候,以一种不容置喙的语气跟大家“商量”:“让我把后面的内容讲完好不好?”然后后半部分还是按照原先准备的展开,例子和细节一个也不落下。
我读初中的时候也曾经被同学嘲笑过,他们觉得我书卷气太重,以后“除了老师什么也当不了”。懵懂的少年们那时对老师这个职业恐怕不那么了解,他们对于“老师”这个不挣钱又不省心的职业充满了不屑。今天我却惊奇地发现,他们或许早早地预言了我的命运。现在的我,绝不是“除了老师什么也当不了”,但竟也想不到除了当一名教师之外,还能有什么职业能够让我尽可能地发挥天性,做自己喜欢的事情。
适合当老师的人,或许都有一个特性,那就是甘愿做一个知识和体验的中转站,敢于毫无保留地把自己分享给学生。近来我才愈发清晰地认识到,不是每个人都有这种本领或是天赋的。有一些人对于生活的体验没有觉察,尽管万千世界足够丰富,却无法转化为他们自己独特的情感体验,从而催生旺盛的表达欲。有一些人能够获取这些资源,站在一个更高的角度俯瞰世界,但更喜欢一览众山小的感觉,并没有多大的冲动要拉人一把,叫他们一起上来看这个世界。或许就像鲁迅的黑屋之喻,善为人师者,要能先人一步醒来,还要有呐喊的赤子之心,二者缺一不可。
如果那些能够先醒来,也能够呐喊的人,可以觉察到自己的禀赋和偏好,并最终选择成为一名老师,这无疑是幸福的。感谢学校这个神奇的地方,吸引了那么多求知若渴的学子,让改变有可能发生,让感动有可能出现。感谢学校这座最后的象牙塔,召集了那么多志同道合的师者,让他们彼此能确信对方的存在,从而得以在这个不那么柔软的世界里,圈出一小块天地相互取暖。
昨天和师兄师弟一起吃饭,我说了一句值得被记下来的金句。师兄说,老师A说得没错,教学和科研是两个不同的系统和两套不同的逻辑,说穿了不存在什么两全互促。是不是非得从中取一呢?我说,科研的快乐是爬到了别人没有来过的山峰的那种快乐,而教学是到那儿之后还想着把一群人拉上来一起欣赏的快乐,对我来说,二者缺一不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