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天收到一个礼物,是一个悬浮月球灯。送礼物的人说,这是希望我能从生活中抽离出来,想象在宇宙中俯看一颗星球,去思考个体和群体,自然和生命,时间的长短,空间的大小等等问题,最终达到敬畏自然,敬畏生命的目的。
到今天为止,我已经走过了生命的第二轮,确实也经常抽离出来审视自己。仔细想想,过去的一年里发生了太多不可预料之事,从一个人赏游北海道,到因疫情被迫宅家半年,再到返回空荡荡的学校,直到最近生活终于近似回归正常。但如果把视角瞄准我自己,又感觉时间在我身上冻结——困惑的依然困惑,执拗的依然执拗。
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,要么说明我已经初具形状,性质趋于稳定,要么说明我暂时被保护得很好,周遭的环境并不要求我剧烈反应,变化形态。而当我回头凝望,试图做出些许比较,过去和现在就开始角力和交易,共同形塑不远的未来。
我不必做出什么规律性的论断和预言,只需体认其中的复杂性。就像当我想象自己从宇宙之中凝视一颗星球,我并不是需要急着给它锚定一个位置,解读它的命运,并宣判它的归期。我只会同时想象自己是那颗正被凝视着的星球本身,目光交汇之间,我们在天地无穷之中遍寻生命的安放之处。拉远了看,一切仿佛静止,仿佛遵循某种不由分说的规律,但那些细微之处的震颤和暗涌,才让所谓的“必然性”变得丰富而生动。
我想这颗月球灯,也会提醒我,总要时不时从俯拾即是的六便士中起身,去抬头看看月亮,而仰望完星空,也还要回到人间,饱尝五味生活。
今天师门又给我补过了一个生日,因为大家最近都很忙,说实话我没有想到,非常感动。这几天师门的每个人都面临着一些崩溃情绪,但却仍然在互相取暖。欢迎来到成年人的世界——没有时间情绪泛滥,必须硬着头皮解决问题,现实使人沮丧,但好在我们能够在集体中找到彼此,相互慰藉。
昨天晚上太困而没有写完,但今天早上出现在大脑中的一些话:从前我总是幻想自己是一颗星球,孤零零地自转,被某种规定性支配着公转,但心里总还有根反骨,不断向宇宙空间发射信号,等待被听见。而二十四岁的这个时点,虽然看上去我仍然在重复那些行为——自转,公转,蛰伏,表达,但我已经发生了一些变化。作为一颗星球,我能感觉到从宇宙的某一个方向投来了目光。说来也神奇,哪怕被凝望本身并不足以违抗任何物理定律,也恐怕不会动摇引力或磁场,但却让那些周而复始的生活,有了一种别样的意义。我不由得俯首,扬眉,称颂。
“原来我是一颗寂寞的星星”
但你依然可以借给别人光呀